2008年5月31日 星期六

竟然在你的霛前開同學會


接到寶真的電話,有點陌生,聽不出來…
乍聞涂子的噩耗,十分錯愕,聽不下去…


瑞蒼和我把涂仔的不幸消息,一一告訴同學,大家都不能接受。
諸葛說:「涂子竟然用這種方式讓我們開同學會!」口氣是很不捨的。

平常雖然很少連絡,一旦有事,不分南北,很快大家好像又回到從前,兄弟姊妹了起來。數了一數,男生竟然都五十好幾了,為了保護女生的權益,如果有人問我女同學的年紀,我一定堅不吐實,打死我我也不會說!這樣子說話,應該很符合涂志忠的口味,不曉得天上的涂仔有沒有笑一下?這個班很可愛,涂子很可以欣慰了。

南部的陳瑞蒼、蘇天財搭高鐵北上,北部的慧葵、美杏、皖勝、明珠、秀鶯與我搭高鐵南下,諸葛、素芳從新竹搭另一班高鐵會合,正義的國將堅持立場,一大早五點半就搭他的國光號,隻身前往。表現最好的是在地的秦德山,開車接送,我忍痛撥了四個非常熟女讓他運載,悶燒的他不知是怎麼握方向盤的?還有很多同學都臨時有事趕不及,諶湛夫婦、晴紋、貴美、新民、明哲、珮玲、明月等等,都要我跟涂子說一聲,那天人多,深怕涂仔聽不清楚,今天一個個點名讓你知道,還有一位資深美女,沒趕上高鐵,你一定知道那就是賴郁芬,你也要感激一下。

看著霛堂前的遺照,不得不接受你是真的走了,寶真哭得傷心,同學們在公祭完後,一一抱著寶真,哭成一團,那是一波又一波的哭浪,涂子你都瞧見了吧!最後瞻仰你的遺容,實在看不出是你,我們決定要用活著的那個你來懷念你,躺著的那一個你,說實在,我們還不能接受。

五十來歲並不太老,可是鄭可強走了,你也走了,這樣子數數兒,我們不太願意;可是當年我戲謔的說,我這一生只辦三次大型同學會,七十七年辦第一次同學會,八十七年也過了,今年九十七年是第三次,也是老夫承諾的最後一次,都快到了你怎麼不等會兒?也許我心存年底的計畫是不對的。從六十七到九十七,實在很快,三十年不旋踵間,數與不數都是要過去的,可是你們兩位讓我們發現:這樣子數人頭,真的很不是滋味?

我拍了幾張你辭靈奠禮的照片,十二位同學送你,在場外我們大夥兒留了個影,這種合影的姿勢,大家都站得不穩妥,再怎麼故作鎮定,心裡都是搖搖愰愰、踉踉蹌蹌的!下午有課的有課,上班的上班,大家匆匆話別。黯然銷魂者,唯別而已矣!大概就是這麼個回事吧!

無常先到,還是明天先到,誰都不知道?大家保重!

最年輕的瞿國將,滄桑已開始爬上你的形容;
最帥氣的秦德山,你的蒼蒼灰髮很有味道;
陳瑞蒼你不經意的摘下帽時,頭髮稀疏了、少了;
蘇天財放在後面說,老夫準備對你開炮!
我比較看不出來,因為很早以前我就老得很徹底,跟我比,怕了吧!
對於女生我向來溺愛,老夫不置一喙,你們自個兒老去吧!

有一位隨便熱情擁抱男生的大妹子,容我為了風紀必須嚴厲譴責──
原因很簡單:為什麼我沒有?長這個樣子我也不願意啊!
為什麼蘇天財五十幾年來就可以享盡一切?他也老了啊!

大家明天早點起床,好好看一看旭日怎麼東升的?
不要再陷溺於夕陽的餘暉,做無謂的陶醉或嗟嘆。
有力氣罵人就有力量愛人,有愛的人就有生命力。
嬉笑怒罵看人生,比憤懥怨懟要可愛得多。
人可以漸漸老,鬚髮可以漸漸白,纈紋可以漸漸多──
我們要眼睜睜的看天的安排。

有一筆賬我看得算算,我是說給馬上要到豐原安慰老人的美人聽的。
本來我想:陳年老賬能不氣就不氣了。
我不喜歡記仇,可是人間恩怨總是不能淡忘──
那個兩個孩子讀牙醫的,我不怪你!
可是方什麼勝的,你已經傷了很多人的心!
還是諸葛厚道,她總是能包容天下人。就好比她也能輕易原諒她自己一樣。
她總是那樣慢條斯理、溫溫吞吞、不疾不徐的對我說:
──我們吃我們的大茂黑瓜,過我們的初一十五比較重要。

在回家的路上──
諸葛給我一個慈祥的臉色。
我就是死抱著這個表情回家。
一路上高鐵很穩。

說說笑笑給你聽,這樣子你愛。
涂子,你說是不是?

涂子永別了!
寶真珍重吧!

0519辭世0530辭霛奠禮0531追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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